“签字。”她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，挡住开头递给他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顾晏辰扫了一眼，以为又是她想要的首饰或者房产，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，看都没看就签了字。
签完，他抬头：“书绾身体不好，她家没人照顾，要在这里住几天。”
季清禾麻木地点头：“请便。”
她拿起文件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律师事务所。
律师仔细检查了离婚协议，点头：“签字有效，季小姐，只要再度过一个月冷静期，您和顾先生的婚姻关系就解除了。”
季清禾攥紧文件，指尖发白。
终于……要结束了。
晚上，季清禾回到别墅时，客厅里传来欢声笑语。
沈书绾坐在沙发上，顾舟和顾砚一左一右靠在她怀里，听她讲故事。
“……最后，王子吻醒了公主，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”沈书绾温柔地摸着两个孩子的头。
顾舟仰着小脸：“书绾阿姨，你比妈妈温柔多了。”
顾砚也点头：“真希望你是我妈妈啊……”
季清禾站在门口，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。
她面无表情地上楼，去了客卧的浴室洗澡。
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，却冲不走心里的寒意。
她闭上眼，心想，放心，这个愿望，你们很快就能实现了。
刚躺下没多久，床的另一侧突然凹陷。
顾晏辰洗完澡，躺在了她身边。
季清禾背对着他，一动不动。
突然，他靠过来，手臂环住她的腰，薄唇贴上她的后颈。
季清禾浑身一僵，猛地推开他！
顾晏辰皱眉：“你要的补偿我给你了，你弟弟也没受什么实质伤害，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？”
季清禾刚要开口——
“咚咚咚！”
房门被敲响，顾舟的小脑袋探进来：“爸爸！天气预报说今晚要打雷，你不是说书绾阿姨最怕打雷了吗？”
顾砚也挤进来：“爸爸快来陪书绾阿姨！她害怕！”
顾晏辰看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色，毫不犹豫地起身。
临走前，他丢下一句：“今晚你自己睡。”
房门没关紧，隔壁房间的欢声笑语隐隐传来。
“晏辰，你来了？”沈书绾声音柔软。
“爸爸！书绾阿姨讲的故事可好听了！”顾舟兴奋地说。
顾砚撒娇：“爸爸，我们能不能让书绾阿姨一直住在这里啊？”
顾晏辰低笑：“好。”
季清禾躺在床上，听着他们的笑声，缓缓闭上了眼。
第二天，季清禾下楼的时候，厨房里传来阵阵笑声。
顾晏辰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，修长的手指握着锅铲，沈书绾就站在他身旁，时不时凑近闻一下香气，眼睛弯成月牙。
顾舟和顾砚围在他们腿边，仰着小脸叽叽喳喳。
“晏辰，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口味。”沈书绾声音柔软，带着几分感动。
顾晏辰侧头看她，眼神是从未给过季清禾的温柔：“没有一刻忘记过。”
他把煎好的太阳蛋装盘，推到沈书绾面前：“试试，看味道变没变。”
沈书绾尝了一口，眉眼舒展：“比从前更好吃了。”
顾舟立刻举手：“书绾阿姨，以后爸爸忙的时候，我来给你做饭！”
顾砚也蹦跶着附和：“我也会学！保证比爸爸做得还好吃！”
沈书绾被逗得笑出声，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，顾晏辰看着他们，冷峻的眉眼也染上笑意。
季清禾站在楼梯口，自嘲地扯了扯唇。
这么多年，因为顾晏辰是***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，生活标准极高，两个孩子也从小矜贵挑剔，她一直兢兢业业伺候这个家。
可原来……
像顾晏辰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，也会为爱的人下厨。
像顾舟顾砚这样娇气任性的孩子，也能懂事成这样。
她在他们面前卑微如尘，而他们却甘愿为沈书绾折腰。
先爱的人，果然输得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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